如果是平時，他接到她這樣的眼神，肯定開心的連北都找不到了。

可是今天……

不，可是在昨天知道了她已為人婦的身份之後，阿妄覺得這一切都很嘲諷。

這個充滿柔情的眼神，充滿愛意的聲音，哪裏像是個成了親的女子。

“清之。”

“姑娘。”

“清之，今天叫你過來……”

他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麽，事實上，阿妄也沒有心去聽她在說什麽。

現在他整顆心都在想，她就在這個地方叫他的名字，在這個，她跟她的夫婿成親，洞房，耳畔斯磨的地方，一遍一遍的，用這樣的聲音，來叫他的名字。

她這是什麽意思呢……

什麽呢。

在這樣一個代表舉案齊眉的地方，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，按理來說，阿妄覺得自己是會唾棄一個這樣的兩面三刀，招惹是非的女人的。

可他並沒有，沒有一點點的嫌棄，這是覺得心裏很疼很疼，他喜歡的人，竟然已經有主了。

有主了啊。

有了一個可以呵護她的人了。

越想心裏越疼，疼到骨子裏，感覺渾身都開始發冷了。

在一邊說話的陸一瀾很快就發現了阿妄的不對勁，她頓了頓，問，“清之，你怎麽了？”

他今天的眼神和臉色怎麽難看成這個樣子了？

“我沒事。”阿妄回了一句很幹巴巴的話。

如果有鏡子的，陸一瀾真想就這樣擺在阿妄的面前讓他看看自己的樣子，眉毛之間蹙起的地方可以掛東西了，還說沒事？

“你看上去有心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能沒有心事嗎。

那種明天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，然後在今天先被人搶了的感覺。

只能用呵呵來形容。

阿妄不說話，陸一瀾在一邊看著他這樣難受的樣子，心裏嘆了一口氣。

“算了，清之你不說便不說吧，我先去給你沏杯茶。”

陸一瀾去了倒茶之後，垂頭不語的阿妄這才擡起了自己的頭。

他看著她的背影，腦子裏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。

最後，眸子裏的光，定格的很深沈。

非常的深沈。

陸一瀾端過來的是一杯熱茶。

“小心燙。”把茶遞過去的時候，她還加了這麽一句話。

半滿的杯子在手裏落的很穩，阿妄接住了它，卻沒有要喝它的欲望，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。

“柳絲。”

“嗯？”陸一瀾一擡頭，就被阿妄鉗住了手。

陸一瀾：……

“清之，你怎麽了？”

我去，這個畫風怎麽好像突然發生了變化？

陸一瀾不知發生了什麽，她總感覺！今天的阿妄，眼神裏的內容比之前要多很多？

懵逼之中，陸一瀾發現阿妄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湊到她的面前了。

面，前。

不會超過兩根手指的距離。

“柳絲，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麽溫柔，嗯？”

他話尾的那個嗯字，語調微揚……

讓陸一瀾有一瞬間的怔楞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只對你。”

她對很多人都溫柔過。

父母，閨蜜，遇到的好人，可憐人。

但是‘這麽溫柔’，她只給過一個人。

只給過她的阿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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